本院动态
学界资讯
政府资讯
产业资讯

您所在的位置:首页 > 新闻资讯 > 本院动态 > 正文

当代景观中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论当代艺术与景观设计的结合


当代景观中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论当代艺术与景观设计的结合

发表于《LA CHINA 景观设计学》2009第2期
 
专业设计中的“景观”不同于字面的“景观”所包容的全部含义,它仅仅指涉及于其中人工营造之结果。自然的风景是自然的物质基础在伟大自然规律之中的一种表现形式,它的表征之下映射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美普遍地存在于自然景观之中,因为人类对自然力之敬畏心理和崇拜之心早已演化为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深刻地隐藏于人类感知的基因编码之中,一旦激发和提示,必将产生强烈的情感反应。因此讨论自然景观之美显然是个多余的话题,一是因为它是一种普遍性的客观存在,二是因为它和人类的创造活动无关。专业领域中的景观设计极力在展示人的创造能力,即使目标仅仅是对自然的高度模仿,也代表着一种对本身能力的超越过程。历数人类历史上在景观设计领域的自然主义成就,无论其如何巧夺天工、谨慎从事,还是无法完全掩盖其功利之心和微薄之力冲突之下尽显的破绽。在极尽奇思妙想,穷形尽相的操劳之中露出端倪,想来这本是人类永远无法超越的局限,竟害得无数文人骚客、巨匠神工痴迷于对自然镜像的捕获猎取之中。英国风景园林中浓厚的自然主义情结,中国传统园林艺术中顽固的人文主义对自然精神的迎娶,都是在各自的文化体系下对自然的模仿和拟态。在模仿的征途之上二者似乎都经历一段磨砺之后,看到了遥不可及的疆界。于是在不同的阶段走上另辟蹊径的歧途,并且在分别的信仰之下和文化紧密结合,与时俱进地演绎出永不停息的关于创造、关于视觉、关于自然的剧幕。

1 艺术与当代艺术:特定历史时期的精神崇拜

无数历史文献和文明遗址告诉了我们,人的创造活动是一种思想和意识支配之下的实践,它忠实地反映着不同时期的人类认识和思考的状态。建立在不同的知识体系、文化背景之下的审美活动是完全不同的。首先它的标准不同,美到底是什么?它是由什么决定?对这几个问题的解答是确立审美标准的坐标体系。同时它还应是一个动态的构架,尽管美的问题只是真理的一个局部,但人类的许多实践却在它的指导、引领下进行着不断的探索。壁画、雕塑、建筑、园林,当然也包括我们现在谈及的景观设计。人类自建立自己的文明以来,在不断地积累知识和不断反省、发问的驱动下,搭建着愈加高远的窥究真理星空的观象高台。同时在建立的知识体系和道德伦理的框架之下,人类也完善着对生命过程的影响和控制的规范。这种影响和规范在时间延续中确认着生命的价值和幸福的来源。它的全部价值在于漫长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使人类对生命的自觉,并打开通向快乐的花园之门——这就是艺术。

传统的艺术更大程度上和技艺紧密地结合,“意”与“匠”如同连体肉身的生命个体,“意”的职责是对哲学的领会和传达,而“匠”则是把精神抽象和语言的阐述转化为图形和实体之高超的能力。其作用是使得精神获得了一个可见的、生动的形式,便于解读也便于传播。因此传统的绘画、雕塑讲求写实,唯有对现实的高超再现方能叙事,方能显示一种力量。高超的写实能力在照相技术产生之前是一种绝对的力量,把人带入一种超越的境界,既包括技能拥有者本人,也包括众多欣赏者。写意也属于传统艺术之中的一种技艺,若认为写实是一种再现,那么写意就是一种模糊的写实,是模仿的另一种方式或者说是写实的一个变种。中西方的传统景观设计中无疑都受这种艺术观的深刻影响,再现和抽象的手法反复使用。一时自由的布局、理水、叠石、植树,力求达到“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另一时以独木喻林、以孤石喻山、以一勺之水喻沧海之横流,力求写尽自然境界之大全、之精髓。明代谢时臣所绘“华山仙掌图”中依据实景绘西岳华山仙掌峰景色,画面重峦叠嶂、溪水潺潺,仙掌危峰兀立于中央,峭拔俊秀,山间古刹错落点缀,隐约山林云端,石径蜿蜒曲折引人入胜。画家依据现实奇绝的自然图景,在自身的审美构架之间巧妙地组合,客观和主观相辅相成,创造出云雾缭绕、气象幽深的神仙境界,而神仙境界又深刻地折射着中国传统文化中顽固的世俗精神。中国传统的园林艺术中,因循传统绘画艺术的理念和法则,既创造逼真的形态,也创造飘渺的意境。

工业革命产生了现代文化,之中也蕴育诞生了现代艺术,在形形色色的现代艺术之中我们至少得到两种启示,其一是艺术的根源来自特定历史时期的各种精神崇拜。现代艺术一反常态地出现了大量线性的因素,不正是反映出对机器的高度颂扬吗,它隐喻着对效率的赞美、对协作的歌颂。同样在现代文化主宰的各个领域的设计中,我们亦看到这种形态无处不在。欧几里德的几何学从建筑学领域大肆侵入景观设计领域,人类极大地利用机器的力量在大地上书写线型的、几何的图形。其二是我们看到审美的转向所呈现的规律再一次出现颠覆性的变化,从而确认了艺术常变、审美无常的定律。因而更多的人相信,现代主义也同样不会是审美变化的终结,在不远的将来它即将遭遇新的挑战甚至颠覆。

2 当代艺术在中国:警醒大众的棒喝

在20世纪的80年代中期,中国的主流艺术院校的课堂、画室和沙龙中出现了当代艺术的影子,这种新的艺术方式和形式的实践在学术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1988年中国美术馆举办了第一届中国当代艺术展(当时称作现代艺术),涌现出众多令人瞠目结舌的奇人和异事,如艺术家黄永砯的作品是将若干艺术史籍扔入洗衣机搅拌几分钟之后的糊状的纸浆,唐宋、肖鲁的枪击事件更使得美术馆中的乱象上升至悬念迭升的境地。另有一种现象就是现实主义写实风格,宏大叙事的艺术形式在美术馆这个艺术圣殿中难觅其踪,作品更多的是通过一种平民化的事件和现象,使得艺术话语如当头棒喝一般,令迷局之中沉溺之人警醒。这个展览在民间和学术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人们看到正在进行中的“美育”遭到一种异质力量的抵制而出现停滞,甚至断裂的可能。之后当时的一些艺术先锋代表人物如王广义、任戬、赵冰等人,已开始把这种艺术理念引入建筑学教育的课堂进行实验。但由于当时中国当代艺术尚处于一个启蒙和萌动时期,并未形成自己明确的主张和理论体系,同时设计教育领域正处在由传统教育向现代主义教育痛苦转型的过程,对于不期而至的当代艺术大家没有准备也没有期望,因而在设计领域的推广显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收获。而那个时期中国的景观设计和景观设计教育尚处于孕育阶段,只是生命的储备阶段,它的降生尚待经济快速增长时日的到来。

进入20世纪90年代末期,当代艺术在中国又进入第二个快速成长和传播期,商品经济的诸多实体敏感地察觉到当代艺术所拥有的巨大潜在的争取群众的魅力,开始频繁地和当代艺术家接触。在产品的推销、信息的发布过程中,借用当代艺术的形式,以吸引公众的眼球,制造传播的话题。其中房地产界率先进行了多次的艺术和商业相结合的具体行动,如成都“上河城”地产项目,开发者在社区内建立中国民间的第一个当代艺术美术馆,并且吸引了中国一大批先锋艺术家、评论家在此居住,使得精英思想和行为以及创作实现和大众生活实现零距离的对话。这个居住区的建筑吸引了众多建筑师、景观设计师、艺术评论家以及房地产开发商的注意,一个先锋性的艺术机构在平民生活空间的扎根,消解了习惯性的以世俗精神为引导的物质营造方式,人文景观超越了传统梅、兰、竹、菊附加唐诗宋词和拙劣人物塑像的组合俗套,成为闪现于中国西南部具有示范性的社区景观。此后北京的搜狐现代城、宁夏的贺兰山庄等项目相继粉墨登场,掀起了一阵阵新锐、飘逸、古怪的既先锋又商业、既包含文人优雅又充满世俗欲望的集严肃与荒诞、沉重与浮华结合的当代建筑与景观艺术狂飙。在北京东部的搜狐现代城景观之中,艺术家艾未未果敢地在社区中塑立了一个令人匪疑的巨大尺度的混凝土构筑物。这个功能模糊、语义含混的构筑物粗暴蛮横地凌驾于承载“美好生活”的社区空中。为CBD愈来愈趋于女性化的生活风尚中,增加了充满野性的汗臭,一定程度上拯救了沉勉于经济活动的都市气质。同时这种强悍暴力的形态在另一方面又和当代经济活动中的贪婪、疯狂、争斗取得对话,像一语双关的俏皮话流溢着智慧的涎水。

时至今日,中国的当代艺术已经无可争议地开创了自己的历史,并广泛地获得了社会的认同。798社区已经由先锋艺术家聚集生活的后场演变为充满时尚气息,集艺术、设计,及艺术推广、设计服务和营销的秀场,每天这里来自世界各地和全国范围的各色人等穿梭寻觅,发现的欲望和感受的刺激紧密交织,营造出集市般的喧嚣。

不甘做文化动物园中被观赏角色的艺术家们开始逃离,商业又飞速的填补了这一空缺。这个几乎是全世界最大的艺术社区终于完成了它的职责,走向它悲凉的归宿。过去798标志性景观是废墟和艺术家个人印记的结合,它依靠残破、粗犷、冰冷来反衬艺术信念的坚决、态度的乐观以及浪漫与激情。工业退却之后苍凉的旷野与废墟之中苏醒的是文化,是艺术。艺术家如小草般稚嫩却神奇地滋长。2003~2005年这个时段是798作为艺术基地成长发展的春天。原本蛰伏于荒郊野外的从事当代实验和创作的人们纷纷回到了城市,开始介入荒芜的厂区各式各样的缝隙之间,让身体重新回到都市的拥抱中。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废墟的特征获得了被工业和城市的永无休止建造本身束缚的人们的青睐。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会在废墟的游走之中获得宽恕,获得解放。而当艺术家们的印记不断出现并积大成山之时,废墟于是成为一种孕育自由生命的温床,798景观中工业和文化、失落和新兴相互结合,获得了一种超现实主义的力量。798另一个具有当代艺术特征的景观变化是整个社区由过去集体主义和国家主义的空间形态,向完全个人化表达的艺术社区转化。无数的个人又形成了一个具有同样潜意识表征的集体。艺术家们彼此的宽容引导了多元文化的诞生,他们在景观上对待物质的态度也对民众发挥了启发和示范作用。中国的许多个人开始因此对新和旧、完整与破败、结构与分裂产生了思考,并对传统的思维定式产生了怀疑,这就是重新建立艺术主张和艺术形式的关系。主张决定了形式,形式产生效应。

3 解读中国当代艺术:原创与思想显示

    当代艺术经常被设计行业的人误认为是一种风格,一种流派,这种观点会接着形成下一个结论,那就是当代艺术表现在视觉层面的手法特征被当作艺术本身。其实,这种逻辑恰恰是对当代精神的反叛。比如,当代艺术是否就是乡土的、或工业的、或新和旧,中与西混搭的;在景观设计领域是否就是要再现宋庄的气质,或798的气质。现实中的当代艺术恰恰没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并且从事创作的一线艺术家十分在意形式的原创性,形式的符号作用等。如我们熟知的王广义的大批判系列,张晓刚的家庭系列,岳敏君的笑脸系列,刘立国的陶瓷系列,黄岩的纹身系列,金江波的大市场系列,以及苍鑫、赵半狄的行为系列。每一个人在寻找自己的创作符号时,会慎之又慎,偶尔的彼此撞船常常会导致艺术家们为捍卫各自权益的激烈争吵。更为重要的是在各自寻找符号的过程中,理性是之上的,符号的背后必定是铁一般的现实启示和厚重成熟的理论体系支撑。它们之间存在着或直接或隐秘的关联,而关联的方式也是艺术的一部分。比如旅美的华人艺术家蔡国强擅用火药这种国粹进行爆破,以此形成一种既存在于我们习惯操行之中的,又异相的景观。另一位重要的旅美艺术家徐冰则钟爱文字,早在1988年的中国美术馆展览之中他就创作了文字系列的装置“天书”。2008年在中国驻美大使馆新馆中,我看到了他的空间装置“紫气东来”垂挂于走廊的尽头,形成别具一格的室内景观。这个作品是徐冰应贝聿铭先生之邀为新使馆创作的永久性陈列的艺术装置。这也是近几年以来我自己看到的当代艺术和空间设计相结合的一个典型范例。这时当代艺术作品开始承受更现实的责任,比如民族文化的推广,空间语言的升华等等,是一种令人欣喜的现象。但令人担忧的是当历史机遇突然出现时,艺术家们是否对此做好了准备,我担心这些奉行个人主义原则、已经习惯于“为所欲为”的他们是否能在公共空间中承受来自社会的,大众和来自技术专业领域权威们视角完全不同的批评。

    当代艺术的另一个本质特征乃是对艺术具有新的使命和责任的判断。艺术家们认为传统的艺术职责是通过技艺来对伟大的哲学进行诠释,而当代的艺术应当超越了这种局限,应当积极主动地进入一种对真理的探求和判断之境地。从而艺术对于人类和历史开始发挥更大的作用。艺术的核心价值不再只是技艺的显示,而更在于思想……这种认识将审美从表象导入内容,艺术开始追求高度理性,同时理性也成为解码艺术的钥匙。建立于这种认识之下的创造活动和审美活动否定了样式的权威,尤其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不断积累而成的习惯。因此许多当代艺术家在创作中不断尝试新的内容和方法,寻找新的表现语言,传统中的审美法则似乎在当代完全失效了。洪水猛兽般的当代艺术在艺术品市场、大众注意力、学术界全面性地向传统艺术发起进攻。尤其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家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国际上屡创佳绩,不断刷新着拍卖纪录,世界顶级的当代艺术展中出现了愈来愈多中国艺术家的面孔。他们似乎在不断的把这个神话引向新的高潮。

4 当代艺术与景观设计:价值与文化走向   

从艺术和设计之间关系的规律来看,新的艺术思想和新的艺术形态必将通过设计活动来发挥它的价值,同时设计必须通过当代的艺术来预测社会的文化走向。当代艺术在当代的建筑设计,当代的广告设计,服装设计和工业设计中都得到了推广,并且已经产生了一批引人瞩目的作品。许多艺术家在景观领域也进行了一些创作活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保加利亚艺术家克里斯托佛与珍妮夫妇在德国和美国的一些创作,耗资巨大,历时漫长,覆盖地域广阔,产生视觉冲击力强烈而视觉背后的意图更是令人深思。北欧艺术家群体也在近些年不断涉足于自然领域,通过自己的行为和作品在自然中留下深刻的印记,以此来表达建立在人类学研究之上的自然主义情结。如我的朋友芬兰赫尔辛基艺术设计大学的哈库里教授,他曾经在一条和高速公路垂直交叉的河水中放置一连串的长条形白色漂浮物,通过河流对公路的模仿,造成一种视觉上的误会。他还曾在广袤的雪野中随意抛弃几个由1km长的带刺铁丝网线盘结成的球体,这种景象和北欧麦田里收割的草捆之间似是而非的发生关联。2007年去德国卡塞尔观摩文献展时,亦看到艺术家亲自垦荒播种栽植的位于艺术博物馆前广场上的那一片盛开的罂粟花海洋。这些艺术家在户外空间和自然领域的创造产生了震撼人心的景观,它们是艺术向设计转化的雏形,如同生物进化过程中的狼和狗的血缘关系一般,也是城市当代景观的近亲。

    如火如荼的中国景观建设已进行了十几年的时间。每一年都耗费着数以千亿元人民币的资金。同时吸纳着数以万计的设计师、规划师和艺术工作者的参与。但不容乐观的是这波澜壮阔的实践中,我们却鲜见有艺术实验性的作品,景观设计的当代性表现变成只是一个时间的概念。我们的设计内容奢侈的如同宫廷名菜佛跳墙,充斥着中国传统园林、欧式园林、美国现代主题公园式景观,以及东南亚格调的园林细节等从属于不同文化背景之下的景观符号,油腻得令人生厌,在景观的精神气质方面又过于单调,令人心生怜悯。主宰中国当代景观格调的艺术堕落成为复制的西方古典园林和中国传统园林粗制滥造赝品的生产过程。这些僵化了的体系进一步蜕变为一层简单的表皮,像狗皮膏药一样敷贴在所谓的市民广场,公园或社区的绿地之上,麻木着国民的神经系统,而近代以来历经苦难的众生却欣喜若狂的跻身于这绚丽的图景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中国的景观设计迫切的需要当代艺术的注入。当代艺术精神之中的智慧性、现实性、使命感,以及对伦理建构的理想主义都是将当代景观文化从腐朽和麻木中拯救出来的良药。

当然对于当代艺术中惯有的批判性所表达的荒诞和调侃,在景观设计中应适当回避。因为当代景观之于人民是生活的具体环境,潜在地起着培育全民道德情操的作用,犹如维持身体健康的五谷杂粮,自然的才是健康的。而批判性却如同治愈沉疴的猛药,虽会产生积极的作用,但滥饮滥用亦会培育出一大批偏执狂和病态的后辈。因此我认为在当代艺术向当代景观设计转化的过程中同样需要智慧,需要冷静。因为艺术和设计毕竟承载着完全不同的社会责任。设计中表现出来的艺术性和艺术本身有极大的差异,它更多的是一种在艺术使命感的驱使下的朴素性实践。设计中绝不提倡口号,需要的是细节。设计者的主张乃是通过对材料、工艺、植物和空间的组织来实现的,并且是靠使用者现场感知方能领会的。同时当代艺术与当代景观设计结合也绝不是当代雕塑或装置的直接介入,这只是一种直接和表面的结合方式,是艺术脱离生活的另一种表现方式。而真正的结合乃是中国景观设计师通过不断的和当代艺术的主动接触,进而形成思想上的自觉。这样当代的精神,一方面奠定了面对设计任务时的思考基础,另一方面会将艺术创作手法上的特征借鉴于此,从而完成一种独立的景观设计表达。